朱兵不接电话,林霞鼻尖冒出了细汗,她又跑到房间,拧起枕头拳打脚踢一番,这才换了一身带蕾丝边的衣裳,坐到大厅的皮沙发上,怔怔地望着穹顶上的水晶灯,心底溢出些委屈的情愫,无缘无故的毫无理由的,怨恨起柘角冲镰刀湾那个无辜的周文杰……
上海的暮色里灯光摇曳,大街上闪烁的霓虹灯光渗不进贵族的高档的别墅区,洋楼之间间隔太大,只有两个戴着贝蕾帽的保安,象鬼魅一样在绿化掩映的柏油路上巡视。洋楼里只有林霞一人,老太太的孙子在“五、一“有一空档,执意要老太太跟他自驾游,安琪儿也跟去了。此刻,林霞方才觉得安琪儿也蛮可爱的。林霞眼里云雾缭绕。
老太太是苏州人,早年留学苏联,是脑外科专家,知名大学的客座教授,博士生导师,在医学上有独到的造诣,很早就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。老人有两儿一女:大儿子在美国内达华州最大的城市拉斯维加斯从事餐饮业,二儿子是国内知名的实业家,在房产和lt业做得风生水起。女儿继承了她的衣钵,现在是中山医院一位知名的脑外科主任医师。
在林霞眼中,老太太象井头上屋艳宝的妈妈那样慈祥,所不同的是,老太太会弹钢琴,喜欢写毛笔字,酷爱看书。
泽吉是老太太的长孙,是一个把画画等同于生命的男孩。他每周都要来陪老人一天。泽吉一来,林霞就下岗了,擦拭家具、厨房料理,所有的活都被他抢去干了!林霞过意不去,总想分担点什么,泽吉总是甜甜地笑:我要减肥,让我健身……
林霞对泽吉没有富家子弟的派,感到奇了怪了,有钱的人不应该是这样的啊?她想到了井头前屋胖子昌发佬,当了个屌老板,有点钱,就不正眼瞧人,好像人家欠了他八百斤小麦。他又想到了柘角冲皮树林的胡福华,在郑州开了一个装璜公司,买了一部二手的兰博基尼,每年村里的扶贫款要拿一半去,也是看人眼望天上,好像比七品芝麻官还大。
林霞胡思乱想着,突然想到一事,禁不住心惊肉跳……